别怕一切美好消失,来吧,先让它存在。

魏白/我多喜欢你、你会知道/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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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水账日常(...

我多喜欢你、你会知道/03

白敬亭踩着自行车掠过校门,没过两米就感觉后座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按住了,前轮翻起来差点把车主都给摔下去。白小同志惊魂未定地往后扭头,只见王嘉尔双手按着后座,在他和后座的中间,还夹着一个大麻袋。

微风习习,四下寂静。

“王!嘉!尔!”白敬亭跳下车就给了麻袋一脚,“你什么毛病啊!”

王小朋友将麻袋放到地上,从里面掏掏掏、掏出了一本书和一袋糖果,绕到了车头前塞进了车筐里。他朝白敬亭比了个爱心:“提前国庆节快乐!——哥你这个筐和大勋哥的相同诶。”

“这就是他的……等会儿这个不是重点,”白敬亭按住这位小朋友的脑袋,“什么国庆节快乐,你大清早的就怼校门口发糖?”

王嘉尔抱着麻袋左右摇摆身体,脸上的表情很是无辜,但就是不开口解释。还没等白敬亭抽他,王小朋友像条鱼一样从白敬亭臂弯下钻了出去,还不忘拖着他的麻袋。白敬亭反应极快地抬腿撑住自己的车,一偏头看见王嘉尔正兴高采烈地给小姑娘发糖和书,那书配色和五三似的。

尽管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但白敬亭已经对王嘉尔这个隔三差五就发疯的性格习以为常了。白小朋友心想果然这个学校的人都神经兮兮的。

教室里一片混乱。早读还没开始,一群人嘴里咬着糖,聚在一起讨论王嘉尔抽的什么风。白敬亭刚进门就被体委拉到了角落里。

“小白,嘉尔监护人不在我只能问你了,”体委抱着本百年孤独,苦大仇深地问,“王嘉尔那小子得失心疯了?”

“王嘉尔监护人?”

“魏大勋啊,”体委说,“诶说起来,魏大勋今天请假吗,怎么没见他。”

白敬亭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体委一脸怀疑,但白敬亭是真的不清楚。他和魏大勋这个早上一起上学的习惯其实是单方面的,魏大勋说过如果白敬亭一早出门没看见他,不用等他,自己去上课就好了。

一天过去,魏大勋果真没来。白敬亭骑着车路过那条巷子,又默默地倒回去,思来想去半天,转了个车头进去了。还没到魏家,就听见魏大勋的骂街声,东北话夹杂着一些北京话,如果不是他的声音足够愤怒,听起来还有点搞笑。

白敬亭停在拐角,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

“你别给我在这赛脸啊!你要和我掰扯呗我他妈今天就跟你掰扯掰扯!”魏大勋是真火了,语速比平常快了四五倍,“真以为你在家干的那点破烂玩意儿事没人知道啊?就鬼鬼手上这伤评出来告得你倾家荡产你心里没数啊?我爸这两天不在家你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白敬亭愣了一下,把车停拐角,从书包里掏出一把伸缩棍就默默地跑了过去。还没进魏家院门就听见鬼鬼的尖叫,紧接着就是钝器击打的声音。他赶紧跑进院子里,就瞧见魏大勋手里握着根警棍,整张脸不知道是气得还是什么,红的不像话。他的眼睛带着三分冷意地瞧着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甄老板,话我就搁这,我今年十七,哪怕我现在给你捅一刀子,十年我就能出来,”魏大勋抬脚把横在他两之间的盆栽踹开,“下次我再看见你,就不是一棍子了。我家菜刀多的很。——滚!”

姓甄的男人捂着腹部爬起来,啐了魏大勋一口,撞开白敬亭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院门。

白敬亭将棍子塞回书包里,抬眼对上了魏大勋的视线。后者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通透的瞳色倒映着白敬亭的身影,他盯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反应过来对面是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像卸了力气,脚下踉跄了两步,适才骂人的气势瞬间散的一干二净。鬼鬼抱住魏大勋的腰,生怕他就这么摔下去。魏大勋摆摆手,将警棍丢到一边,揉着太阳穴,声音哑得不行:“回屋。小白也是,先进去。”

鬼鬼将桌子上的温度计简单粗暴地塞魏大勋嘴里,从厨房里倒了热水,然后就跟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站在魏大勋对面,眨巴扎把眼睛看着他。

“……把院子收拾一下,我妈要回来了。”魏大勋摘下温度计,把这小姑娘赶去干活,然后才看向白敬亭,勉强笑了笑,“吓着你了?”

白敬亭摇摇头,握着魏大勋的手,把温度计塞回去:“你今天没来学校是发烧?”

魏大勋点点头,他还想解释一下,但嘴里叼着个东西,只能无可奈何地闭嘴,可怜兮兮地看着白敬亭。然而白小爷淡定得很,丝毫没被他这个很到位的撒娇给打动,而是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大叠试卷,跟下达死亡通知书似的,慢吞吞地说:“语数英三张卷子,政史地六张,抄写作业我拍下来了,晚上QQ发给你。”

……哪有人这么雪上加霜的。魏大勋真是要被气笑了,他伸手拽住白敬亭的手臂,把人往自己怀里用力拉了一下。白敬亭懒得和这个病人计较,随着他的动作掉魏大勋怀里,还不忘屈起膝盖跪沙发上做个缓冲,免得真撞到魏大勋身上。

“哦对了,王嘉尔今天在发国庆节礼物,”两人此时离的很近,白敬亭微微低下头看他,“他说你的份他明天亲自给你。他以前也这样吗?”

魏大勋若有所思地想了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笑了起来。他笑着摇摇头,喊着温度计含糊不清地说:“今天是他喜欢的女生的生日。”见白敬亭还是无法理解,魏大勋吐出温度计,给他看温度,“三十八点三,退一点了。——嘉尔不想让那个妹子知道他喜欢她。”

白敬亭看了眼温度计,说:“……这暗恋也太暗了,暗无天日啊。”

为了给一个女生送生日礼物,王嘉尔送了全校人。

魏大勋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小声说:“我的错,去年他和我提过这件事,我给他的建议——我不知道他会真这么干。”

从侧面可以看出来王嘉尔家是真的挺有钱,充满小资情调的暗恋方式。

“你也这么暗恋吗?”

“我不暗恋啊。”魏大勋抬手比了个心,笑眯眯的,“喜欢的话我会直接说的。”

国庆七天乐,男生们在群里约着打球。

——你们来不来不重要,小白来不!

——兄弟你还是不懂,你要先问魏大勋来不来

——现在他两捆绑销售了???

——收起你们那基腐的心,知道为什么小白不乐意和你们玩吗,还不是因为你们太基

——屁嘞最基的就是魏大勋!

——我靠你这台湾腔是什么玩意

魏大勋不去,当然白敬亭也不去。前者宣称自己去参观大学,拖着个刚好的身体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三天三夜没回家;后者纯粹是要补钢琴课,没日没夜地练钢琴,练到已经在日记本里编排巴赫和莫扎特是如何陷入虐恋情深的漩涡之中。

国庆假期过半,魏大勋坐在白敬亭的房间里,拿着个本子,充满崇敬之情地念道:“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巴赫想通了。他听见了如水琴声中暗藏的求而不得、那隐秘的爱恋……”

白敬亭用他45码的脚踩上魏大勋的脸,咬牙切齿:“让你看我日记了吗!”

“……爱情应当是值得喜悦的,”魏大勋抓住白敬亭的脚腕,略带冰凉的白皙皮肤被他捏得发红,他歪过头,笑眯眯道,“小白文笔不错啊。看不出来你还写耽美小说呢。”

白敬亭就势再踹了魏大勋一脚,说:“你还抄不抄作业了?”

俩有为小伙拿着借来的卷子奋笔疾书。这沓卷子原本在王嘉尔那,这可怜的娃儿抄一半被老爸发现了,当场被带去击剑俱乐部操练了一顿。于是本校校花的卷子最后落在了魏白二人的手上,王嘉尔给卷子的时候沉痛地表示“一定要好好珍惜”。

而现在,卷子的一半散落在白敬亭的床上,魏大勋正趴着狂抄;另一半被挂在窗台上,白敬亭姿势端正地坐在书桌前,不时抬头看一眼。

“哇、我天!”翻了个面,魏大勋一骨碌爬起来,像自家老爸抖报纸那样抖了抖卷子,还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郑重地朗诵,“亲爱的王嘉尔同学、希望你能看到这张卷子。开门见山地说,我喜欢你很久了。从我第一次……”

白敬亭瞥了他一眼,没什么语气地说:“闭嘴。别把人家心意当笑话念。”

魏大勋立刻闭嘴了,捏着卷子小心翼翼地看着白敬亭。小白同志低着头抄卷子,侧脸有着柔和的轮廓,窗外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不算明显的喉结藏在阴影之中。魏大勋忽然觉得渴得慌,他舔了舔嘴唇,跳下了床,微微弯下腰,注视着白敬亭,小声问:“你生气啦?”

白敬亭手中的笔停了停,继续写。

冷战对魏大勋可起不了作用,他拦腰把白敬亭抱了起来,并动作迅速地把人放倒在床上,不容分说地压在了自己身下。魏大勋低下头,柔软的鼻尖相碰,两人的眼睛里只倒映着彼此。

“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

魏大勋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他的双手紧紧地按着白敬亭的手腕。两人的姿势像是在拍什么奇怪的片子,但他们谁都没觉得不对。魏大勋认真地在想为什么这人生气了,白敬亭认真地在想这人再不挪开点他就要硬了。

最后魏大勋泄气地放开了他,还顺手把人拉了起来,说:“我们把这卷子还给嘉尔吧。”

白敬亭应了一声。两人出门前魏大勋还是不死心,追问了一句,白敬亭踹了他的山地车一脚,风轻云淡地说:“我品德高尚,见不得什么不尊重别人的事。”魏大勋嘟囔几句“什么鬼”,跨上他的爱车风驰电掣地朝王嘉尔家去了。

白小朋友低头看自己的双手,他的皮肤白,而且容易留痕迹,魏大勋下手重,手腕处如今留下了一圈红色。白敬亭轻轻地揉了揉手腕,有一种叹气的冲动。

为什么生气?大概是暗恋期的人都疑神暗鬼的吧。他不把别人的心意的当一回事,是不是自己的心意在他那里,也是一个笑话呢?

白敬亭活动手腕,抬手狠狠地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

——白敬亭、别跟个思春期少女似的。

王嘉尔家很大,很有钱。具体怎么个有钱法呢,就提一句,这货家里有游泳池。魏大勋每次踏进他们客厅,就能看到落地窗外那波光粼粼的泳池,感觉自己眼睛都闪瞎了。最过分的是当年的王嘉尔还天真无邪地以为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游泳池。

资本主义的侵蚀!

王嘉尔一见魏大勋就像见了救星,在看到他手里的卷子之后嚎啕大哭:“哥!我爱你!”

魏大勋摸摸这可怜小孩的脑袋,把卷子塞他怀里,叮嘱:“语文卷子一定要抄完,尤其是后面的作文,认真揣摩人家的行文,知道不?”

王小朋友含泪点点头。魏大勋想了想,又问:“最近你白哥有和你说什么心事吗?——没有?行吧,看你这样他谁想和你谈心啊。”

莫名其妙被diss的王嘉尔冲自家哥翻了个白眼。

——哥,你最近有心事吗

——王嘉尔你不抄作业你干嘛呢

——我关心你啊

——没有!抄你作业去!

国庆最后一天,男生们终于约到了球。一群人放飞自我,在体育馆里打了一整天,中午吃了个沙县就冲回来继续打。魏白二人在一队后所向披靡,气得体委当场宣布这两人不能凑一块。

体委说:“我代表我们班男生谴责你俩这种作弊行为。说实话吧你们是不是练了情投意合球?”

魏大勋勾着白敬亭脖颈,伸出食指朝体委摇了摇,十足的挑衅。体委拿起手里的篮球就砸了过去,魏白一人往左躲一人往右躲,篮球砸中了无辜的另一个同学。魏大勋摇摇头,长吁短叹道:“哥们、不行啊。”

男人最忌讳说不行。两人上场掐了起来,十五分钟全场,最终体委赢了。白敬亭给魏大勋递水,体委走回自己包边,同学们勾肩搭背歪七扭八地看着他。

体委觉得自己好凄凉,没人给他送水,赢了篮球,输了人生。

国庆回去就是月考。三中有个变态的规定就是月考一次按排名换一次班,每逢月考完就能看到泪洒走廊依依惜别的女生和踹着兄弟屁股让对方赶紧滚的男生。

十班是文科班排名第一的班级。魏大勋的成绩相当稳定,每个月挂在10班最后一栏上,看的班主任相当愁。王嘉尔就比较放荡不羁,从十到三十来回晃动,具体分数要看他考语文的时候睡了多久。白敬亭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规定,考试前搬桌子的时候还在担心自己会掉出10班。

“你从一中来的,虚什么,”学习委员朝白敬亭竖起大拇指,“你别比我排名高就好了。”

“比你高还不是分分秒的事。”班长冷静地在旁边补刀——她常年排第一,学习委员常年排第二。

学委拎起椅子,反手扣到桌子上,看向窗台,一脸宁静祥和:“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说完,他还在原地开始左右横跳,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念什么。

白敬亭:“……这是在干嘛。”

“他自创的宁神仪式,说是跳完就能感到心灵的宁静,”魏大勋目不忍视地瞅了一眼,捂着眼睛说,“每次看都像在跳大神。”

魏大勋回家前说要去买点甜品,一年轻小伙子蹲甜品柜前看了半天,最后挑了两蛋糕分别打包起来了。

“我妈和鬼鬼的,”魏大勋把蛋糕放白敬亭的车筐里,说,“我爸每次出差她就更年期,最近差点把手给切了,整天神神道道的不知道搞啥玩意。”

“……鬼鬼家是怎么了?”

“哎唷你居然问了,我以为你要假装不知道呢,”魏大勋推着车,笑了笑,“她爹姓甄,暴力狂一个,你知道就是,家暴呗。后来她和那个姓甄的解除了监护关系,搬我们家旁边住。那姓甄的三天两头上来骚扰她,我爸看不过去教训了他一顿。这都消停大半年了,这几天也不知道吃什么豹子胆,趁我爸不在又来折腾女儿。”

白敬亭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被他忘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两个多星期前鬼鬼在院子里埋鸟,那鸟笼与其说造型独特,不如说像是被砸成那样的。

……所以她才说不能告诉魏大勋,因为他会暴走。

白敬亭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遵守约定不告诉魏大勋了,免得这人真的拿着刀捅过去。

“那她现在一个人住?”白敬亭问,“……说实话她的性格不像这种家庭。”

“我也觉得不像,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不可貌相,”魏大勋心有戚戚,“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个内向腼腆的孩子,熟起来之后简直像块不讲道理的牛皮糖。”

白敬亭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他和鬼鬼在一个补习机构,认识不到半个月,这姑娘就敢冲他撒娇耍赖,逼他把钢琴老师的QQ号码给她。

两人走到魏家巷口。魏大勋家比白敬亭的要近,两人基本就是在这分手。魏大勋将蛋糕拎回去,想了想还是安慰道:“你平时作业写得都比我好,不会掉出十班的。”

话音刚落,从马路另一端飙过来一辆黑色商业车,那漂移的架势硬是开出了豪华跑车的味道。刺耳的轮胎摩擦声让俩小伙一起往后退了一步,只见车门打开,从中走下来一位穿着……运动服的中年男子。

魏大勋无语地仰望苍天,而后不可理喻地看着他,怼道:“巷口就这么宽!别说四个轮子了就是三轮车都够呛!您骑着您那凤凰来不比这车好啊?装什么阔呢?!——撒老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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